[凛绪]追逐黎明-03

*向导朔间凛月×哨兵衣更真绪

本篇有其他角色的出场和互动,还请注意。

2


朔间凛月再次醒过来,发现旁边的人还在开车。看了车上的时间,不过两小时的功夫,天边已经很有点破晓的意思,从地平线开始泛白,一寸一寸地点亮整个世界。

坐着睡觉实在硌人,他撑起身,用手扳了两下脖子,侧过头瞥司机一眼。


这番动作当然被衣更真绪看在眼里,他见这位向导醒了,按下电台的开关。但电台里的杂音很容易过分刺激哨兵的感官,所以在朔间凛月这边听起来音量很小。下半夜时候没多少节目在做,转了几个频道都是絮絮叨叨的情感访谈,衣更真绪略显烦躁地叹气,再翻找了一会,终于有歌声传出来。

“醒了?我特意走小路,后面没人在跟,再过半小时我们就到了。”他开口道。

“嗯。”朔间凛月的睡意还没完全散去,跟着声音小到像是从远方传过来的旋律小声哼起来,过了一会想起来问他,“衣更先生,在这里待了几年?”

“这个点吗?一年……不,接近二年。之前在另一个点。”

“不会觉得很无聊吗?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一般而言哨兵在受训阶段后会根据个人意愿,由“塔”统一分配到不同的机构就职。因为能力的特殊性,通常担任难度大、挑战性强的工作,上战场也是常有的事情。只不过这几年国家层面的局势安稳,未曾卷入纷争,但能力者内部的派系斗争则随即而来。

来之前朔间凛月翻过资料,衣更真绪作为哨兵在服役期从一线退下之后,这几年担任的反而是寻找觉醒者、劝诱加入“白塔”这样的工作,这通常是“塔”里向导或者能力较低阶的哨兵承担的工作,但他一直在“塔”各地的分机构负责这件事。履历也因此十分干净——但履历单一对哨兵来说毫无帮助,据他了解,哨兵间推崇能者至上,能力压制以及参与战役更多的哨兵,都更受人尊敬。

“寻找跟我们一样或者跟你们一样的人,我觉得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哈,使命感。”他滞了一会,揣测不出这是应付还是借口,随意应了一句,两人不再对话。


衣更真绪能感觉到旁边的这位向导和别人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他接触过的向导里看起来性格最特立独行的那一类。一般而言向导在经过训练之后,在工作的状态下都会选择尽可能地与哨兵多交流,但朔间凛月则恰恰相反,即便在几小时前被人盯梢,也几乎只讲必要的部分。几小时的会面里不算沉默寡言,偶尔还开几句玩笑,但也没那么好相处。

他自己则恰恰相反,在性格普遍张扬激烈的哨兵里反倒是最平淡的那一个,完全接近普通人里最普遍的万金油类型,按理说这种人格最适合做哨兵方面的管理工作(他想总部的首席哨兵同样很明白这一点),却一直游离在各地的支部做负责人,从没有调回过总部。但他不强求这个,在外面不被约束反倒乐得其成,再者总部需要有人在外面帮助调查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对此他同样兢兢业业。

大概高级向导的能力让这位完全可以摒弃不必要的交流和客气,而且说不定这样的搭档合作也会很有趣。

他这样想着,驶入隐蔽的路段。


c市的支部在一条很窄的巷子里。附近的市场刚过早市,地面一片狼藉,但已经不剩下多少人往来。朔间凛月跟着衣更真绪弯弯绕绕几个路口,好不容易找到一栋毫不起色的房子。

衣更真绪把手掌按在墙上,通过指纹验证,听到朔间凛月突然问他:“要打卡是真的吗?不能准时出勤的话,会扣工资吗?”

“居然关心的是这方面吗?打卡这个制度其实是我自己在支部定的,主要是为了管辖这边纪律懒散的哨兵,基本跟你们向导没关系。”衣更真绪笑了起来,一边输密码一边说,笑容下一刻却在空中凝固,“比起这个,我好像闻到血腥味,在那边的方向……糟糕……!”

身体比意识反应更快,他很快拉开大门,三两步跨上楼梯,看到房间门已经没了,地上全是残渣,仿佛被轰炸过一般难看。

朔间凛月跟着他的路径走在后面。尽管没有那样过人的五感,经过昨晚不太平的经历,不用看也能猜测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在门口伫留片刻,将自己的精神体放出来,让它消失在视野里。


支部被袭击了。



“可恶……”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都是在支部共事的哨兵。他正半蹲在尸体面前咬牙切齿着,这时候却听到后面那人的语气带了点事不关己:“欸……看起来真可怜。”

“有时候觉得朔间先生真的很不像一个向导。”话说出口才感觉到这话带着刺意和迁怒,他有些尴尬,低头拉开同僚的衣服,看到遍布的伤痕,“啧”了一声。

但对方的回答像是不在意他话里的意思,话里连带的调侃意味更多一些:“别这么叫我,名字就可以了。姓朔间的不止我一个。还有,向导难道还有什么性格指定?向导一定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那种人?”

“抱歉,不是这个意思。”

衣更真绪这几年接触过一些向导,性格各不相同,但在言行上都多少表现出对哨兵精神状态的在意与体谅,不像面前的这位,对所有人都散发一种我行我素的冷淡气息,就差在脸上写了“如非必要,与我无关”。

他回想起之前的事情,忽然又感觉到这只是这位黑发向导表面上才显得毫不在意,内心却未必如此绝情。不该这么武断地对一个人下定论。


他吸了吸鼻子,空气中的血腥气味对五感敏锐的哨兵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刺激,加上面前的视觉效果更甚。他不是好战派,但争斗的本能似乎让血液蠢蠢欲动。松鼠实际上是杂食动物,必要时候也能啃噬生肉,远不是表面上的人畜无害模样。尤其同僚的死状反复刺激他的神经,似乎感觉到精神体在意识里吱吱作响。

尸体身上的弹孔贯穿致命部位,目测一击毙命,但身上其他部位的皮外伤却不在少数,看起来像是动物爪子的抓痕,导致衣衫残破不整,实在令人不得不在意。画面冲击感太强,死者又都是共事一年多的同事,任谁都无法立刻冷静。

朔间凛月还是站在一旁看着,过了一会蝙蝠从窗外飞进来,落在他的肩膀上。他抬手跟它互通了情报,精神体很快消失在空气里。

“总之,无谓的准则对我没有意义,按规定行事,把这件事情彻查清楚,再把他们的行径报告给总部,等待支援,这样就可以了吧?”朔间凛月终于半蹲下身,开始检查尸体的状况。

“是这样的。”衣更真绪点头,仔细检查完地上的痕迹,压抑下反胃的意欲,最后盖上同僚惨不忍睹的尸体。

“它说这间屋子里曾经来过三个没有登记在册——没在白塔登记过的哨兵,从这里出去之后往西区的方向。精神体脱离本体的追踪范围有限,只能……你知道的,自己去追踪他们,然后格杀勿论。当然如果要捉活口也可以。”

“好,到车上再说。”敏锐的视力让他留意到周围的异样远不止同僚的牺牲,直觉让他感到尽快离开此处的必要性,年轻的哨兵站起身忽然想起什么,跟面前的向导说,“既然是追踪,从现在开始就需要你的协助,但是贸然行动好像太危险了,而且没有详尽的计划,现在立即行动太过冒进,不然还是等总部的支援……”

衣更真绪看到朔间凛月抱着肩膀,露出很淡的笑容:“不是正因为这个目的才派我到这里的吗?我又不是珍稀动物,对付敌方的哨兵能做的事情说不定比你们还多。走吧。”

他只好点头,再次环视四周,将异样情况默记下来,按住兜里的枪,再率先走出已经残破不堪的门。这时候他的联络器传来讯息,他翻出一看,上面是另一位同僚的汇合消息,终于松下一口气,把联络器塞进兜里。

“还有一位同事,好像是觉醒比较晚的缘故,年初才从哨兵训练所毕业,实际上年龄跟我比我还大一点,不过哪方面都很强……扯远了。他刚从外面回来,恰好错过这场偷袭,所以也算躲过一劫,现在正在独自追踪那几位袭击者。我们过去找他。”



没想到他们很快又回到这辆车里。关上车门的同时,外面的嘈杂声也一瞬间收起来,几乎是一关上车门,衣更真绪便一踩油门,车子飞速向汇合点去。

这时候朔间凛月突然开口:“我不是自愿做到这个位置的,一方面能力使然,另一方面是为了一个人才做的选择。”

衣更真绪同样看过朔间凛月的履历,常驻“白塔”的总部,长期在向导训练所任教,这两年身处要职。作为资深向导也算尽职尽责,但作为高级向导,本应该在“白塔”外才能发挥更大作用,直接在外参与的任务却极少,也因此没有多少人认识他。虽然向导那边更倚重自身资质,因为拥有不同程度能力的向导能做到的事情完全不一样,但实战经历同样重要。衣更真绪想不明白,因此多少有些好奇。


他沉吟一会,说:“这样……那个人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吧。”

“但是,他已经不在了。”

“牺牲了?……对不起,早知道我不该问的,也不应该有刚才的事情。”

衣更真绪下意识地默认“那个人”是他曾经的哨兵。他有些懊恼,再次对数分钟前的针锋相对真心实意地感到抱歉。

哨兵和向导的折损在这几年再正常不过,一旦因此强行断开精神联结,无论对哪一方来说都是痛苦的、需要接受长期治疗的巨大损失。因为这件事不能用普通人在肉体上或者情感上断开联系来进行衡量,而是一种对精神层面的打击,无论是自愿的还是由于生离死别导致的结果,某种程度上是对自身的否定,接近于生生地将自己精神上的一部分刺激给割裂开来,往往是很痛苦的过程。

尽管近年来由于精神崩溃导致的死亡率大幅度下降,经历过强行断开联结的哨兵和向导,无论如何性格多少都和从前有出入,能力因此打了折扣的也大有人在。

他看到那位向导面无表情的侧脸,像是在谈别人的事情:“……某种意义上吧,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因为没有正式‘精神联结’的缘故,他的消失对我来说只是情感上的打击,没有能力上的影响。而且就算‘联结’了再强行断开,对向导的副作用远没有你们哨兵来得猛烈。”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是如何,衣更真绪也无从得知。他有点好奇那位哨兵到底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影响,但多看两眼也没能看出对方的表情波动,只得作罢。况且过分深究别人过往实在很不礼貌,对方也一脸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表情,他不能太过逾越。


两三个对话回合的功夫,他们很快到达无人工厂。衣更真绪明白现在他们要做的不是找到同事本人,而是狙击在这里停留的黑塔哨兵,或许还有向导,说不定敌方同样也在埋伏等待,一切都是未知数。

衣更真绪示意朔间凛月跟在他后面,从工厂的后门绕进去,空气漂浮着灰尘,让他的鼻子很不舒服。他按下鼻子,强忍住打喷嚏的冲动,四面八方很安静,不见人影,连多余的气味也没有。他只得慢慢挪动,直到看到远处黑洞洞的枪口朝着他们的方向。

他眼神一暗,子弹的轨迹擦着肩膀过去,抬手迅速往弹道的逆方向开了枪。对面见失了先手,只得挪动位置,否则便是瓮中之鳖。他见到一个身影出现在货架,往那边补了几梭子弹。这一次看得很清楚,头发颜色是张扬的颜色,嘴角有侵略性的弧度,还戴着……框架眼镜?有厚度和弧度,不像装饰用途的平光眼镜。哨兵为了维持敏锐,通常会将自己的五感都维持在相对的高度,顶多在某一方面有专长,但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任自己患有近视这样对哨兵能力几乎是大大削弱的病症。

但这时候没必要考虑敌人身上多余的问题。他刚想冲过去,背后的朔间凛月小声嘀咕道:“这里不止一个人,除了那个哨兵,还有一个向导在背后。”

他点头,采取了谨慎的做法,拐进另一个货仓,等对方主动出击。哨兵之间的交手只在一瞬间。只需简单几个来回便可高下立断。对面的虽然在敏捷上相差无几,但视野范围在自己之上,至于其他能力则很难说。况且背后有向导,不知道他俩是否有‘精神联结’——最坏的可能性是对上已经结合的哨兵和向导,敌对方的高契合度会让自己的胜算大幅度降低。


雌伏在地上的毒蛇沿着地面盘旋而来,吐着猩红的信子,似乎能感觉到它身上的冰冷温度,衣更真绪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背后似乎还有一只白枭准备展翼而出。


自己再加上背后那位向导的能力也未必能够稳操胜券,衣更真绪刚想着无论如何也要一搏,右边突然传来一声枪响,敌人的肩膀被射了个对穿,血液很快溅射一片。沿着轨迹看过去,他看到他的同事扒在二楼的爬架上,枪口正对着黑塔那两人。

此刻局势已经完全不一样,对面也很明白在这场交手中,由于忽视另一位狙击手的存在,已经从能力压制的二对二变成对自己完全不利的二对三局面。且不论人数之差是否影响发挥,那个留下来伏击的哨兵肩部已经中弹,只要多拖延一刻,他们都得折在这里。

但狙击手只要暴露自己所在,一旦第一发子弹没有直中要害,之后便很难得手。这时候那哨兵背后的向导终于显身,这位的造型更是夸张,及腰的银白色长发扎成一束马尾,眼角上挑,比起日夜参战的士兵,更像一个特立独行的艺术家。

三人都清晰地看到那个朱砂色中长发、戴眼镜,个子不高而异常有神采的哨兵在撤离之前,捂着受伤的肩部对那个在上方的狙击手比了一个标准的中指。后面那个银色长发的向导对此不以为然,冷淡地朝他们的方向扫了一眼,打开屏障。两个人下一刻便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两边射出的子弹都扑了个空。


还是让他们跑掉了。衣更真绪将枪收起来,等着在二楼的同事下来汇合。

“这位是新来的向导,朔间凛月先生。这位是伏见弓弦,跟我一样,哨兵。”

都不是容易熟络的类型,他们稍微点了点头就当认识。朔间凛月看着他俩熟练地将武器收起来,再转头环顾四周。敌人的气息已经完全消失了,加上对面向导的精神屏障,自己除了旁边两人,完全感知不到任何其他波动。看样子是确确实实地撤离了。


“那位黑塔的哨兵,是弓弦以前认识的人吗?”

朔间凛月听身旁的衣更真绪这么问道,感觉到那位哨兵一直无比平稳的精神突然泛起层叠涟漪,波动频率陡然提升,像是雨滴密集地打在水面上,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他看到伏见弓弦的脸上浮现了稍显纠结的表情,但很快恢复平常的淡漠微笑。

“他的名字是七种茨,大体上可以用粗鄙的好战之犬来形容,但依我之见,那家伙更像潜伏在地面上伺机刺杀的毒蛇,是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家伙。因为有共同出身的缘故,有过不长不短的合作,但怎么形容我和他的关系呢……算不上朋友,也不能称其为仇人,因为现在的立场成为敌对方,仅此而已。”

听完他的形容,衣更真绪若有所思地:“刚才可以感觉到他的行动虽然迅速,但一举一动都像是有精密规划过的,而且攻击的角度偏得很。最顶尖的哨兵大多依赖五感优势和力量取胜,但他好像更偏重于使用一些暗杀的技巧。最重要的是,他的感知范围似乎比我们都要远,这是怎么回事?”

朔间凛月能感觉到这背后并不似伏见所说的一般轻描淡写,但他对别人的故事不甚在意,接过衣更的话头:“这就是跟向导产生精神联结过后的哨兵。我们能做的不是简单的安抚,而是能够给予更深层次的协助,结合后的哨兵,在向导的协助下能够更快地调整状态,无论是稳定性还是集中度都能上升不止一次层次。最重要的是,向导能够感知到周围的情况,经过分析后经过精神联结直接将信号传递给他的哨兵……”

“所以不但从五感上,更是从精神上能够取得更多的优势?”

他点头:“况且对面向导的能力不在我之下,这样的联结对他来说是很高效的提升方式。”

空气一度陷入凝固。目前的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他们不知道对面有多少人,不知道有多少联结过的哨兵和向导,更不清楚有多少能够达到刚才交手那一对的水平。


三人各怀心思,衣更真绪最终打破了沉默:“原来的那个点被黑塔的人找到,已经没办法待了,先找个暂时能住的地方把消息发出去,等总部下一步的命令。”

站在他对面的伏见弓弦思索片刻,道:“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这边有暂时可以住一段时间的地方。”

衣更真绪侧过头想问向导的意见,朔间凛月耸肩:“无所谓,有地方睡个安稳觉就行。”


“其实,关于茨的缺点,我略有了解。如果下次再交手,我并不是没有办法将他置于死地。”

身材略显瘦削的哨兵走在前面,穿过被刚才的一番动作扑腾起来的尘土,最后站在工厂的门口,笼罩在光里。伏见弓弦带着少年时的受训经历,却在注册时声称自己刚觉醒不久、履历上一片白纸一般进入白塔。他的脸上带着万年不变的客套微笑,内心则是超出一般人的冷淡,但对故人却没有彻底下杀手——他本可以一枪毙命。

他不知道他与曾经的熟人在一切纷争结束后可能还会有几面之缘,更不知道在将来的哨兵生涯中会遇到一位矮个子的小少爷,这人的发色像樱花一样的粉,眼睛则是糖果一般的绿,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心里有着盛于一般人的自尊。他不知道将来他会为这人而活,或许再为这人而死。

此刻的伏见弓弦站在他们前面,左眼下的泪痣在日光下更加显眼。他知道他们的支部长了解自己在刚才的状况下不可能射偏要害。衣更支部长看起来很温和好说话,实际上对这些细枝末端敏感得很,所以必须对此解释。

他望着远方的高楼幢幢,说:“刚才的失手,只是因为我还在考虑是否要这样做。您可以把这句话当做我这次失误的推辞。”



tbc.


备注:

本篇剧情里的附加设定是伏见弓弦与七种茨在少年时期曾在同一个地方进行秘密训练,并肩作战过同时也相互厌恶过,后来前者加入了白塔,后者则加入了黑塔,各自走上不同的路。后来伏见弓弦遇见了姬宫桃李,出于任务需要成为他的执事兼保镖,再有了之后的故事。

但是这段主要是心血来潮的要素为主,所以接下来的情节不会再提这方面了,之后的剧情基本都是朔间凛月和衣更真绪为主的场合。

可能会有番外,cp倾向是弓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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